2001冬


天氣越來越冷,路上的狗兒們各各神情都慌慌張張的,
隨時要注意著避免被路人飢渴的眼神所相中,也遑論說香肉店前會有一絲狗影。
冬天白晝的天空出現灰色的機會遠比藍色來的多,偶爾下點雨更增加了灰色的寒意。
週日抽了個空,把夏天與冬天的衣物換了一換,將所有夏季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收進衣櫃,而準備過冬的衣物則從下層的衣櫃中拿出來掛在容易拿的地方。
交替這樣的動作已經好幾個年頭,從開始有自己的房間後,這就成為了轉換冬夏兩季心情的儀式,可是很恭恭敬敬的完成呢!一點都馬虎不得!!
夏天的祭典就這樣結束了。
冬天要做的就是收拾起夏季愉悅樂鬧的心情,懷著肅穆的神情度過,記得要確實的將肉體好好的防衛起來,好好等待著四五個月後的夏季來臨。
收拾完衣物搭起一件厚外套,騎著車到外頭晃晃,路上的行人也都包的緊緊的,往各自的目標前進著。
騎過一家食補店的門前,忙碌的店家來來去去的招待已經滿到屋外的客人,每年一到冬天這樣的店家店老闆的臉上總是笑兮兮的,一整年也就賺這一次。
一隻小狗狗若無其事的從店門口走過,我緊張的告訴小狗,
『嘿!你還不快跑開!小心被抓去進補喔!!』就這樣正擔心著,
『大哥!看清楚好唄!這家賣的是薑母鴨,不用擔心。』小狗狗回我不削的眼神說。
剛剛我還暗暗的佩服這隻小狗的膽量呢!原來是有持無恐呀,這樣說來,店門前倒是看不到閒晃的鴨子,我看應該都是去廚房報到了。
騎過了幾個路口停在一家咖啡店前,進去捧了杯熱拿鐵咖啡,隨手拉了把露天座的椅子就這樣坐在路邊喝了起來。整個喉嚨的咖啡香,映入眼中的美妹們,兩樣很單純的東西就可以滿足我一個傍晚的時間。咖啡的熱度稍稍的幫體內擋下些冬天的冷意,將外套的拉鍊拉到了胸口,整個人就這樣懶在椅子上。
店內的爵士樂開了稍微大聲了些,隨著店門的開合不時的漏了幾節不完整的樂章出來,隨後被路上的車聲以及臨座四個女高中生的嬉鬧聲給補足成不成樣的爵士樂曲,就隨便重新給它一個叫「Buenos Aires」的新曲名吧。
不要問我為啥,只是突然想到冠上去的,無意。
你有沒有想過『想念』的樣子是怎樣呢?
『想念』是怎樣發生的呢?
是你想念一個人?
還是一個人想念你你才想念一個人?
還還是你想念一個人然後一個人想念你你才又想念一個人?
還還還是一個人想念你你才想念一個人然後那一個人又想念你你又想念那一個人呢?唸的自己差點咬到舌頭。
到底是誰想念誰呢?
看著手中的咖啡想著…
『想念』會不會像一杯咖啡呢?
一開始熱絡的想念一個人事物,但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想念的熱度卻漸漸趨於冰冷。
還是像行過眼前的車潮,突然的出現在腦子裡然後突然的不見,突然的出現、突然的不見,就這樣一直重複著無數的想念,可是沒有一個能長時間的留在腦子裡。
咖啡是有計劃、蓄意的點著自己喜歡喝的口味,想念像它,會不會是自己蓄意的、有計劃的製造一個想念呢?製造一個自己喜歡的想念。而我想念的是什麼呢…
流過眼前的車潮,是不定的、突然的、無法預警的出現在我腦子裡,上一刻還記不住出現過的是怎樣的想念,而下一刻也不知道將出現的想念是怎樣的,想念像它,會不會是想念自己不經意的製造許多樣子好讓我想起它的樣子呢…
『想念』到底是什樣子…
「那你是在想念著什麼呢?」你的心裡一定這樣的問著我。
我並不清楚自己想念的是什麼,是一件事?還是一樣東西?或者…是一個人呢?
我閉上眼睛問我自己…
『嘿!你不是就是在想那個十年前的誰誰誰嗎?』白色的潛意識這樣的提醒我。
「不不不!他是在想那個一年前的那個誰誰誰啦!懂不懂!笨蛋!」紅色的潛意識立刻提出了反駁。
我到底是在想誰呢?
『ㄟ…你很有趣喔!剛剛你的自我介紹害我笑的肚子好痛…』這是十年前的她給我的…想念。
「這個…有點尷尬耶,剛剛真的有很好笑嗎??我…我很認真的在介紹呢。」
『真的!我是說真的!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沒在說謊喔,不信你看。』說著她就將那雙帶著靈氣的雙眼挪近我眼前。
這是我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發生了這麼近距離的關係,還好彼此的衣服都還在身上。
「有嗎?我明明就看到謊話兩個字啊,妳看這就是【睜眼說瞎話】最活生生的例子了。」我摸摸下巴這樣說著。
『喂!你很欠打喔。』她鼓著紅紅的臉蛋握著拳頭,作勢要與我相搏狀。我立即展開我矯健的身手,把我略肥的雙手在胸前呈十字交叉,擺出了一副【力霸王決戰酷斯拉】的架勢,準備迎接這憤怒的一擊。
我當時看到的是謊言嗎?不是的。
老實說,我找不到可以用來形容我所看到的她,因為覺得所有既知用來形容美麗事物的詞句用在她身上,只是在污辱她而已。我只能說在她的雙眼裡我看到了將近十年的想念。
十年我刻意保留下來的想念…
『既然這樣的想念她、思念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呢?』你的心裡現在一定這樣的納悶著想著。
告訴你。我也很想。不過你不會覺得這樣很美嗎,不曾斷卻的十年想念,繼續在未來的日子裡不斷的累積紀錄,直到心跳停止的那一刻。
『去!瞎扯!』你這會兒一定有這樣的反應。
其實我也很想見她,將她抱在我懷裡結束我這十年的想念…
我做得到嗎?
告訴你。我不行,辦不到!即使到這個紀元結束…我還是沒有機會去做到。
我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骨灰罈以及一幅十年前我近距離看到的樣子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她沒有一點點改變,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而我呢?
可以肯定的是已經不像她記住的樣子。
我已經白去了我三分之一的黑髮…比十年前多了三倍的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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